婢女瑟瑟發抖，她整個身體都因為痛楚在顫抖，她深呼吸了一口氣，鼓足勇氣說道：“大小姐已經不再貞潔了，她在邊關多次與男人有染，大小姐的統領之位，是魅惑了原來的統領阿布才得來的，轉眼大小姐就拋棄了阿布，轉而投入了將軍的懷抱之中，還棒打鴛鴦拆散了將軍原本兩情相悅的愛人，不僅是將軍、阿布、還有將軍的隨從成毅，將軍的手下阿標、大小姐在軍中，被每一個男人都睡過了。”

婢女說完，緊忙叩首在地，語氣顫抖著說，“老爺，夫人……奴婢說得都是實話，您們饒了奴婢吧，奴婢再也不敢幫著小姐蒙蔽大家了。”

這婢女姿容本就是楚楚可憐，如今身上遍布傷痕，更是顯得嬌柔細弱，看起來格外惹人憐愛，她小臉灰撲撲的可是面容之上倒是沒有傷痕，這受傷的模樣，倒是讓人看了就覺得不忍傷害她。

唐淮聽著婢女的話，不由得看向了唐錦兮，“你說，她的話都聽到了嗎？你怎麽解釋？”

唐錦兮輕輕一笑，語氣之中帶著幾分玩味，“爹爹，你這是做戲考我嗎？”

唐錦兮的話讓唐淮疑惑極了，不由得看向了唐錦兮，“你什麽意思？”

“這婢女的話漏洞百出，父親您如此英明神武，怎麽會相信呢？”唐錦兮勾唇笑著，忽然眼神之中帶上了幾分無奈，“這若是爹爹不是準備考一考我，我就真的懷疑……”唐錦兮看向了唐淮，神情有著幾分閃爍莫辯的模樣。

唐淮忽然有著幾分啞然，他看向了自己的女兒，忽然有些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。

羅氏看了一眼唐淮，挺了挺自己的肚子，語氣有著幾分酸楚幾分嘲諷，“看來大小姐還有話要說啊！證據擺在面前，大小姐竟是還要辯駁嗎？都說大小姐牙尖嘴利，這顛倒黑白的功夫看起來倒是不錯。”

唐錦兮不準備在耗費時間下去，她覺得自己和這些人兜圈子，實在是浪費自己的腦子，看來這些人之中也就只有姜秀婉才是最好玩的。

想到這裏，唐錦兮瞥了一眼羅氏說道：“羅姨娘你要是坐累了便回去歇息歇息，不然就閉上嘴巴少說話，畢竟唐家的正房正廳不是什麽人都可以隨意開口的。”

羅氏看了一眼唐錦兮，腰一挺直便抻到了自己的肚子，不由得捂住小腹哀叫了一聲，羅氏已經氣到猙獰委屈，她看向了唐淮，神情之中染上了幾分委屈，“淮哥，你看看她啊……”

唐淮瞥了一眼羅氏，神情之中不由得閃上了幾分厭惡的神色，羅氏已經是孩子娘了，可是卻還不如懷水懂事，這讓唐淮十分的不悅，不由得哼了一聲，“錦兮說得也是不錯，你若是累了，就先回去，不然就被插嘴，別閃了舌頭傷了肚子。”

聽到了唐淮訓斥羅氏，姜秀婉與唐錦兮都不由得勾起了嘴角，雖然沒有說些什麽，可是面目表情已經很是明顯，看來羅氏是失寵了啊！

羅氏氣得頭腦發暈，可是她更是羞憤非常，她不敢發作只能將仇恨咽下，她手中的絲絹的帕子已經快要變成一團碎布了。

唐錦兮笑笑，站到了婢女的面前，輕笑著說：“你口口聲聲說你是我的婢女，知曉我的一切情況，那麽你是誰，我怎麽從來沒有見過你？”

婢女眨了眨眼睛，略略有些失落說：“奴婢朝雲，是小姐格外重視的人，小姐竟然說不認得奴婢，奴婢真的是好生傷感。”

“哦！我格外重視的人，那麽照你說來，你應該是我的心腹咯！”唐錦兮笑笑，看向了那個婢女自稱名叫朝雲的婢女，“那麽我倒是問你，你既然是我的心腹，又為何會造謠言中傷於我？”

朝雲搖了搖頭，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唐錦兮，“大小姐，這不是你讓我說出去的嗎？不是您說，這是您值得炫耀的資本，你不是說要奴婢也跟著學習學習嗎？”

唐錦兮聽著朝雲的話，不由得點點頭，輕笑著說：“照你這樣說，你說得倒是有幾分的道理啊！不過這又有什麽好炫耀的？嗯，照你說的，這是貞潔不保的事情，我又怎麽會說出來？又怎麽會說給你聽呢？”

朝雲倒是完全沒有想到唐錦兮會這樣問，她有些啞然，隨後強硬著口氣說：“大小姐的心思，又怎麽會被奴婢知曉呢？想來大小姐你不在意這些吧！”

唐錦兮呵呵一笑，隨後擡眼看向了唐淮道：“父親，這婢子恐怕是受人指使，紅口白牙來中傷汙蔑女兒，該是要好好審問審問，看看到底是誰給她的膽子。”

朝雲沒有想到唐錦兮會這樣說，緊忙叩著頭看向了唐淮，“老爺，你要相信奴婢啊！奴婢說的句句屬實，絕對沒有半句虛言啊！”

“證據呢？”唐錦兮看向了朝雲，眸光帶著三分的銳利，她的語氣十分的嚴肅，“就算我在別院十年，從來不曾受到過父兄的重視，可是我仍然是唐家的大小姐，這唐府正經八百的嫡出小姐，怎麽可以容忍得你一個小小婢女，再三汙蔑？你今日若是拿不出證據來，便打殺了你震懾所有的下人。”

朝雲輕輕一顫，“您親口所說，又讓奴婢親口去傳，奴婢哪裏來得證據？”

“呵！是我，又是我！”唐錦兮輕輕一笑，隨後看向了姜秀婉，“姜姨，我問你一句話可好？”

姜秀婉原本是一副看好戲的心情，當初清漱的消息傳來的事情，姜秀婉也是將信將疑，畢竟她是不會認為唐錦兮蠢不可及，竟會看得上邊關那些粗鄙將士，不過藉此試探試探清漱，再挫一挫唐錦兮的銳氣，給她一個下馬威便罷了。所以這件事情，她是吩咐三個人之中，最不聰明的白蓮華去辦的，卻是沒有想到，這白蓮華當真是個蠢的，竟是安排了這樣一出。

姜秀婉乍然被唐錦兮點名，不由得微微一怔，隨後露出了溫婉的笑容，“大小姐你說就是了，不用詢問我的。”

“好的，姜姨……”唐錦兮淡笑著，“錦兮多年不在府中，只是依稀記得府中下人的等級是按照服飾顏色劃分的，近身婢女可不受這個規矩，而之後排列一等穿紅，二等穿橙，三等穿鵝黃，這淺藍色的衣服……是第五等才是。且這料子，也並非棉而是染色的麻布，我說得可對？”

姜秀婉不解唐錦兮為何會這樣問，不由得點點頭，隨後看了一眼跪在下階的婢女，便知曉唐錦兮想要如何做了。想到這裏，姜秀婉對著唐錦兮又是高看了幾分，這姜秀婉自恃聰明多才，這府中是誰人也沒有放在你眼裏，包括已經被她擠掉的管心蘭，而如今她倒是像稱讚稱讚唐錦兮，她可是比她那個老娘聰慧多了。

姜秀婉覺得唐錦兮是個對手，一個好的對手，那麽就是屬於她的，只有她打敗唐錦兮才會有快感，想到這裏，姜秀婉決定要棄車保帥，要犧牲掉白氏了。

“這倒是真的，咱們府裏為了好方便管理，一直以來都是如此，不論婢女還是小廝，才進府不久，又沒有什麽才幹能力的，一律穿藍色的麻衣。”姜秀婉點點頭，她不由得搖頭談喜愛，這白蓮華論起腦子來，她該是遠遠不如唐錦兮才是。

唐錦兮得了姜秀婉的話，隨後又看向了朝雲，面容之上露出了疑惑，“我好歹是唐家的大小姐，縱然不受寵，也是府中的小主人，我身邊的近身宮女，小芽與清漱都穿自己的衣服，清雨與鳴蟬都穿紅裙，絲柳戴橙色的腰帶，我身邊一等二等的婢女，不說十餘人，也得有一個整數，我這些秘密，不告訴親近的婢女，我會告訴一個才進府不久，又身份卑微的你？”唐錦兮輕輕一笑，語氣淡淡的，“是你太異想天開，還是我太糟蹋我自己的身份啊！”

許是枕頭風太厲害，又許是關心則亂，唐淮直到剛才都認為女兒的確是做了虧心的事情，只是現在看著自家姑娘有理有據的問話，唐淮便是知曉自己該是受人蒙蔽，於是有些心虛地看了一眼唐錦兮，心裏略略有幾分愧疚，只是唐淮有著尊嚴有著做父親的驕傲，他是不準許自己在眾人之下露出歉意的表情，不過對著朝雲便沒有需要什麽猶豫的了。

“賤婢，是誰給你的膽子，居然敢汙蔑大小姐？”唐淮拿起桌上的碗碟直接丟向了朝雲，上好的瓷器磕在了朝雲白嫩的額上倒是沒有碎裂，只是朝雲的額頭頓時由白皙變得瘀紫充血，一絲絲的血跡順著她的眼瞼流下，顯得更是可怖得許多。

朝雲倒是沒有想到唐淮會直接打她，整個人都驚恐了起來，她不可思議地看向了唐淮，“老爺，奴婢沒有說謊，沒有汙蔑……是真的，真的啊……大小姐她沒有守宮砂了，你們看她的胳膊。”

唐淮怒視著朝雲，冷哼一聲，“女子的臂膀豈是隨便看的？你究竟有什麽用意？”

白氏轉了轉眼珠，看向了唐淮語氣嬌柔說：“大人，您是大小姐的父親，看了小姐的手臂不就一切都清楚了嗎？究竟是大小姐在威脅朝雲，還是朝雲汙蔑，一切也就昭然若揭了。”

唐錦兮聽了朝雲的話，不由得苦笑一聲，看向了唐淮說道：“父親，你難道真的要看嗎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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